Wednesday, June 16, 2010

《进出》观后感



五月二十六日在中央美院看了文君的电影《进出》后,对中国的电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在我的思潮还没有冷却下来以前把感想写了下来,也给文君与李冰分享了我的看:

“我个人一直觉得我近来这几年所看过的中国电影除了精雕豪华的视觉刺激外,很多时候都空无一物,有点冷饭一炒再炒,毫无新意的遗憾。说实在的,我在中国以外所看到的中国的电影就是那么几个人的作品,对中国国内电影的状况是完全的不了解,更何况我对电影的了解也不多,只是很爱看电影,所以我只是以一个爱看电影的艺术工作与研究人的观点,而不是以电影人的观点来看你们的电影。(我自己是搞装置艺术的,很了解你所们讲的痛苦。)



Editing剪接
电影开始的时候,我以一般看电影的心态来连接故事的情节,但后来决定完全放弃这种尝试。反而发觉故事情节的流畅性变得不那么重要,以跳跃性的思维来解读故事,会让电影里所畅释的时间感变得很有创意,可以往前,也可以往后;可以单向,双向。。。完全不被拘束,变得很有张力。我个人很喜欢这种自由开放式 (open-endedness) 的解读方式。就是每一个观者都能以电影里头所给于的信息,与自己对这信息的了解与认同加以连接和诠释。这种方式是有根据性的,并非完全天马行空。

Story 故事
我个人觉得很多时候我们人生中所接触到的故事不外是生老病死,相聚别离。如何成功的把这种种放到不同的语境里头阐述一些事情,很不容易。更何况很多人已经尝试过以不同的方式与角度探索过,要不重步他人的后尘,非常有挑战性。我不晓得你们搞电影的如何解决这样的困境,或说有没有这种困境;我的美术实践方式,或者说我在美国所接触到的美术教育方式所建议的是“be honest to yourself.”中文的字面翻译是“对自己诚实。”也就是说创作者有没有把自己(的信念/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作品中。我们每一个人所接触到的东西与事情,由于语境与现实的差异而有所不同。其实每一个人的“现实”也都会不一样,就算是同处一语境里的人,对东西与事情的认知与诠释也会有所出入。只要把自己真真实实的,不做作的与作品融合,我想那是非常重要的第一步。我觉得你们把生活周遭的故事,加上自己的感受与了解后加以升华(transcend)做的满成功的。虽然我对你们的生活环境不善了解,但对很多电影里头所诉说的故事却很认同,有不少的共鸣。



Symbols & Metaphors 符号与暗喻
我个人非常喜欢电影里头对符号与暗喻的应用,很佩服那种点到为止的处理方式。我想这可能是争议性较明显的部分。一般人对看电影有某种期许,就如那位美院老师所提出的希望看到比较激烈场面而没有如愿的失落;又如里头应用的某些符号(如蝴蝶),观者必须要对它在其文化语境中所含的特殊义意,才能了解它出现在银幕上的用意。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它无疑是对观众认同的一种挑战,一种比平铺直叙更来得高明的做法,它会让人去追究,去理解,而不是在电影结束后觉得电影里的一切都如意料中那么毫无新意。其实,当我看到那只蝴蝶时,勾起了不少回忆,一种对往生的亲人的缅怀,只不过在我们那儿(南洋)指的不是蝴蝶,而是一种大型的飞蛾。当然,这不只是电影里唯一让我顿感亲切的符号与暗喻,那种对(家)人的情感,对事的执着,对自身的期许、彷徨。。。不做作,很贴切的从镜头中传达出来。当然,也有一些场景是我不太理解的,但并不会影响我对电影整体性的了解。另外,我觉得把舞台世界与现实世界穿插在一起,是满大胆的做法。可能是搞美术的习惯吧,我一直在想说电影会如何与何时把这两个不同的世界结合在一起。在美术的理论里头,不同性质的东西(比如说二维与三维的东西,)在没有关联下是不应该放在一起的。我不晓得我是不是想太多,但我觉得当两人在大雪中的天桥上见面(现实),在互不对望的情形下的心情转变(舞台),把两个不相干的世界很低调但很巧妙的结合起来,把之前的对立(tension)给消解(resolved)了。

另外一点就是,如我们最后交谈时提到的,这部电影在重看时会让观者对它有新的认识。或许是电影对故事的交代/剪接方式吧,就因为不是平铺直叙的,所以观者对它的是无止境的。让我想到傅科(Foucault)系谱(genealogy)式的分析方式,我对傅科的东西也不是很了解,或许你们比我知道多些,但大约是说我们周遭事情的关系并不是直线性的,而是多重性的,没有所谓的开始与结束,。。。当然,我觉得电影也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只是需要多看几次才能有比较有建设性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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